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

民事二審判決書

離婚后財產(chǎn)糾紛（2021）京02民終9129號

上訴人（原審原告）:孫某，女，1978年5月18日出生，漢族，北京麗康緣健康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，住北京市豐臺區(qū)。
委托訴訟代理人：馬玉珍，北京市隆安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委托訴訟代理人：張美迪，北京市隆安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上訴人（原審被告）:李某，男，1976年2月9日出生，漢族，四川思凱樂食品有限公司員工，住北京市西城區(qū)。
委托訴訟代理人：張曉軍，河北震河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委托訴訟代理人：熊英豪，北京市金石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
一審法院認定事實：2018年11月19日,孫某與李某在民政局辦理離婚并簽訂離婚協(xié)議。離婚協(xié)議約定：1、自愿離婚。2、兒子由女方撫養(yǎng)，男方可隨時探望子女。3、各自名下的存款保持不變；夫妻共同所有的位于豐臺區(qū)紫芳園六區(qū)3號樓4層1單元502、豐臺區(qū)紫芳園六區(qū)5號樓5層2單元603號房屋所有權登記在女方名下，歸女方所有，女方分三次于2019年5月17日前給付男方500萬元；朋友張政借款50萬元，歸男方所有；男女雙方各自的生活用品及首飾歸各自所有；約80萬元股票，歸男方所有?！痢痢撂枈W迪汽車歸女方所有，×××號奔馳汽車歸男方所有。4、豐臺區(qū)紫芳園六區(qū)5號樓5層2單元603號房屋貸款及×××號汽車貸款在女方名下，由女方負擔。5、2004年3月17日至2014年11月3日女方為男方陸續(xù)在信誠保險公司投保7份保險，每年保費295512.3元，到2018年底已交保費1573529.3元，保險由男方如何處理，2019年開始女方不再繳費，男方在2019年2月1日前協(xié)助女方辦理繳費轉(zhuǎn)換賬戶，由男方繳費。訴訟中，孫某向法院提交李某聲明，內(nèi)容為：“我放棄與孫某離婚協(xié)議中的所有權利。及所有財產(chǎn)分配?！痹撀暶饔欣钅澈炞?，落款日期為2019年11月27日。雙方均認可該聲明的真實性，實際書寫時間為2018年11月27日。李某向法院提交了聲明一份，內(nèi)容為：“如孫某同意與我復婚我愿意將一切財產(chǎn)由她保管。如不復婚按《離婚協(xié)議》執(zhí)行”。該聲明有李某簽字，落款日期為2018年11月27日。孫某不認可李某提交的聲明。孫某主張，李某在離婚后書寫放棄離婚協(xié)議財產(chǎn)的聲明，是對自己財產(chǎn)的處理，不存在欺詐脅迫的情形，孫某沒有同意復婚，該放棄聲明亦沒有以復婚為條件，聲明中的日期錯誤為筆誤；李某出示的聲明孫某沒有見過，在東城法院、西城法院之前的庭審中李某從未提出過有第二份聲明，該聲明是李某為了訴訟自行書寫的。李某主張離婚后覺得與孫某還有感情，因為想復婚所有書寫了放棄財產(chǎn)的聲明，聲明書寫時間是2018年11月27日，我故意將日期寫成2019年11月27日，是考慮到給雙方一個考驗期，如果能復婚我就放棄財產(chǎn)。孫某提出聲明日期不對，我就寫了第二份聲明。2018年5月4日，孫某在通過其名下的銀行帳戶購買了200萬元深圳市鼎順通投資有限公司信托產(chǎn)品。2019年1月25日，該信托產(chǎn)品贖回，贖回金額為2098630.13元。2019年1月31日孫某用信托贖回款購買了200萬元基金，2020年8月20日，基金分紅89646.85元，2020年8月21日贖回基金200萬元。2018年10月29日孔婧向?qū)O某借款100萬元，付款帳號為李某銀行帳戶，2018年11月16日孔婧通過李冬雪帳戶返還給孫某帳戶（尾號2323）本息1014400元。孫某在誠信人壽保險公司購買了7份保險，保單號分別為：02157290、02342899、02340022、02380882、01093448、01840763、10006339，投保人均為孫某，被保險人均為李某。車牌號為×××的奔馳牌小客車登記在徐蕊名下，孫某、李某均認可該車系借用李某表妹徐蕊購車指標購買。孫某工商銀行尾號2323帳戶2018年11月17日余額1017158.14元，其中2018年11月16日轉(zhuǎn)入1014400元系孔婧返還孫某借款本息。

一審法院認為，案件的爭議焦點為，李某在2018年11月27日放棄離婚協(xié)議財產(chǎn)的聲明是否附有條件。李某主張放棄財產(chǎn)的條件是雙方復婚，其有意將聲明日期寫為2019年11月27日，是考慮到給雙方復婚考驗時間。但從該聲明的內(nèi)容看，不能推定李某有上述意思表示。雙方離婚后李某想與孫某緩和關系并提出復婚，是其書寫放棄財產(chǎn)聲明的原因，但不足以認定其為放棄財產(chǎn)設定了條件，故李某的上述意見，不予采信。李某提交的第二份聲明，不能證明與第一份聲明為同時書寫，且其解釋不符合常理，不予采信。故李某在2018年11月27日放棄離婚協(xié)議財產(chǎn)的聲明系其真實意思表示，合法有效，應認定其放棄了離婚協(xié)議中分配的財產(chǎn)。孫某主張的無須向李某支付500萬元、位于北京市豐臺區(qū)紫芳園六區(qū)3號樓4層1單元502、北京市豐臺區(qū)紫芳園六區(qū)5號樓5層2單元603室歸其所有的訴訟請求，于法有據(jù)，予以支持。孫某在誠信人壽保險公司投保的7份保險單中的保險權益歸孫某所有。因?qū)O某未退保，其主張的保單現(xiàn)金價值現(xiàn)無法確定。孫某主張的與張政的債權，因涉及第三人利益，不予處理，孫某可另行主張權利。李某要求孫某支付李某人民幣500萬元整及利息、更換投保人并賠償30萬元的訴訟請求，不予支持。車牌號為×××的奔馳牌小客車登記在徐蕊名下，李某要求孫某返還李某奔馳glc×××車輛，由李某使用的訴訟請求，涉及第三人利益，不予處理?？祖旱?00萬元借款及利息已于2018年11月16日返還至孫某工商銀行帳戶內(nèi)，根據(jù)2018年11月18日，離婚協(xié)議約定各自名下的存款保持不變，現(xiàn)李某主張分割孔婧債權的訴訟請求，不予支持。2018年5月4日，孫某在通過其名下的銀行帳戶購買了200萬元深圳市鼎順通投資有限公司信托產(chǎn)品，其性質(zhì)不是存款，孫某主張信托產(chǎn)品應為其存款，按離婚協(xié)議約定歸其所有的意見，不予采信。該信托產(chǎn)品系夫妻共同財產(chǎn)，在雙方離婚協(xié)議中沒有進行約定，李某亦未放棄該項財產(chǎn)。故該信托產(chǎn)品及收益2098630.13元，應由孫某、李某平均分割。
本院認為，本案的爭議焦點為一審法院對本案雙方爭議的財產(chǎn)所進行的分割及處理是否適當問題。
首先，關于涉案李某放棄離婚協(xié)議財產(chǎn)的聲明（以下稱為該聲明）是否附有條件問題。根據(jù)我國法律規(guī)定，附條件民事法律行為，需要當事人明確約定生效條件和停止條件。李某稱其簽訂該聲明是為了同孫某復婚，即孫曉雯同其復婚是該聲明的生效條件，但是其在該聲明中沒有寫明上述內(nèi)容，且沒有充分證據(jù)證明其在簽訂該聲明時存在被欺詐、脅迫的情形，故該聲明應系李某真實意思表示，在李某提交的涉案第二份聲明不能認定真實性的情況下，一審法院據(jù)此認定該聲明不是附條件法律行為符合法律規(guī)定，本院對此不持異議。一審法院基于此認定，做出的相關判決內(nèi)容均正確，本院二審予以確認。
其次，關于涉案200萬信托產(chǎn)品是否應當按照涉案離婚協(xié)議歸屬孫某問題。雙方當事人原離婚協(xié)議中并未對信托產(chǎn)品的本金及收益進行約定，信托產(chǎn)品與存款不同，具有一定的風險性，故不能將其認定為存款，因此一審法院認定涉案200萬信托產(chǎn)品應當屬于夫妻共同財產(chǎn)予以平分符合法律規(guī)定，本院認為并無不當。
第三，關于對案外人張政的50萬債權是否應當在本案中處理問題。孫曉雯稱李某已經(jīng)通過上述50萬債權折抵了股權轉(zhuǎn)讓款項，但是未向本院提供證據(jù)，且該主張涉及案外人張政，因張政未參與訴訟，無法對上述事實進行質(zhì)證，故該上訴請求不在本案中處理，當事人可以另行起訴。
第四，李某稱其未放棄孫某涉案七份保險利益，且孫某表示其要將投保人改為李某一節(jié)，因投保人實際未更改且李某未提交充分證據(jù)證明孫某欲將投保人更改為其，故一審法院認定孫某涉案七份保單的保險利益歸孫某所有并無不當。
第五，關于孔婧100萬元還款問題。因該款已與雙方簽訂涉案離婚協(xié)議前轉(zhuǎn)款至孫某名下賬戶，故屬于存款性質(zhì)，故依據(jù)審離婚協(xié)議，李某無權要求分割。
最后，一審法院對雙方其它夫妻共同財產(chǎn)等的處理，亦均無不當。

綜上所述，孫某、李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，應予駁回；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，適用法律正確，應予維持。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》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(guī)定，判決如下：
駁回上訴，維持原判。
二審案件受理費26500元，由孫某負擔6500元（已交納），由李某負擔20000元（已交納）。
本判決為終審判決。

審判長宋光
審判員魏曙釗
審判員屠育
法官助理歐陽藝純
書記員何博文

2021-07-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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